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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彩体育注册·“乱”接戏的吴慷仁
“我27岁的时候才入行,基本(社会上)该看的都看了,学会了对人生要负责,对职业要负责。这个很重要。”
11月25日,第60届金马奖隆重开幕,吴慷仁凭借电影《富都青年》获得最佳男主角,这是他第一次提名金马奖。
27岁入行,吴慷仁已属演艺圈的“高龄新人”,他是如何从酒吧员工走向荧幕?如今年过40,他的“不惑”又是什么?我们在前不久,和他聊了聊。
你永远猜不到,下一次演员吴慷仁站在荧屏之中,会是什么样子。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。于吴慷仁而言,这似乎是表演最吸引他的魅力之一。
▲近些年,在各种各样的台剧中都能看到吴慷仁,他饰演的每一个角色,或主角或配角,总是能给观众带来一些惊喜。图片来自其微博
奈飞出品的电视剧《模仿犯》改编自宫部美雪同名推理小说,其诡谲的气氛、对人性的深入挖掘,都曾让吴慷仁极为着迷。而这部剧的制片人也是他的伯乐之一,《风暴》两部曲的制片人曾瀚贤。因此吴慷仁几乎立刻应允,甚至是主动争取,“我和瀚贤哥说,有什么适合的角色,你都可以让我演。”
《模仿犯》由一个又一个案件串联而成,剧中有太多彰显人性复杂的出彩配角,吴慷仁对他们的人生都充满着好奇与表演的。起初,曾瀚贤为吴慷仁安排了配角A。但经过两个月的人物准备后,吴慷仁突然被通知换成了角色B;而后没多久,他的照片又被贴在了角色C的下面。“我可能是对整个剧本最熟悉的。几乎大部分角色我都想过要怎么饰演,甚至梳理出了很多角色的脉络。”
郭晓其,一腔热血的检察官,所做所思都是正义凛然,以至于不懂人情世故,甚至有些许偏执。此前在台剧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中,吴慷仁也曾饰演过坚持理想主义的热血律师。但就功能性而言,郭晓其作为男主角贯穿整部剧,从小案子到主线案件,都要靠他来带动。若演员的诠释有些许偏差,观众都无法信服所有故事。“如果他不做某个反应,观众就不紧张,观众就会没有感觉。这对于演员来说压力是非常大的。”
包括在表演方式上,吴慷仁也不想重复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——对他而言,即便两个角色的形象、人设都一模一样,但不同的人生因果,决定了他们的行动脉络、逻辑动念不可能完全相同。而他要求自己的表演也必须挖掘到人物的骨肉之中。
例如,吴慷仁很注重郭晓其的眼神。严肃,却不能一直皱着眉头。“当角色有困境的时候,并不是只要皱眉头就能解决的。如果你从第二集就开始皱眉头,第九集还在皱,我相信观众也会审美疲劳。这个角色自然也无法带着观众进入整部剧的状态。”
包括发声咬字,郭晓其说话是有些含糊的,就像被人捂住了嘴巴。“因为他不爱讲话。并不是因为他是检察官,就必须要字正腔圆、抬头挺胸。”郭晓其几乎剧中全程都是略微驼背的;到后期,他也会强烈头痛,会失眠,要靠药物支撑……
吴慷仁在片场和导演商量最多的就是如何帮这个角色加一点儿肉,加一点儿血,让观众更相信其行为的支撑点。“郭晓其有太多面向了,是非常难演的角色。”吴慷仁在拍摄《模仿犯》的几个月中,对每一场戏都斤斤计较、小心翼翼,每一天都保持高度的精神紧张,“演员不能松懈。任何角色,松懈了就会失误,就演坏了。”
“演戏到了一个阶段后,它不再是我拿来赚钱混饭吃的(手段)。”他希望自己能像年轻时一样,做名单纯的演员。
时间追溯至2015年,吴慷仁第一次与曾瀚贤合作时,刚步入而立之年,开始自己主理经纪工作,尝试了许多作品却都难以满足他对角色突破的渴求。而当他看到《风暴》的剧本以及叶建徳的人物介绍后,直接就和第一次见面的曾瀚贤以及导演毛遂自荐。
吴慷仁说,演员往往和角色个性有连接点或吃力点,才会如此被吸引。《风暴》中的叶建徳是一位“逆行者”,宁可放弃医生梦想,在理赔保险行业蛰伏多年,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揭露医疗体制下的肮脏交易。而彼时,吴慷仁摸爬滚打多年,内心也似乎有着一把火,对于工作的不满足,对于生活安逸和单调的憋闷,让他的内心也聚了一股“气”。
▲仅仅是看了《风暴》的剧本和角色介绍,吴慷仁就向第一次见面的制片人和导演毛遂自荐,因为他太想演这个角色了。
“这个角色你们给我演,我明年就可以上(领奖)台,让这个角色被看到!”当年,他曾如此自信地向曾瀚贤承诺。“那时候很幼稚(笑)。”如今吴慷仁回忆。但他也没有食言,一年后,该剧收割四大奖项,其中就包括吴慷仁所斩获的“迷你剧集/电视电影男配角奖”。
八年过去,已于业内外载誉无数的吴慷仁,理应不再需要“毛遂自荐”,无论是剧本选择、创作,甚至片酬上,都应具有更多的话语权。但他却希望自己还能像年轻时一样,一直做一名单纯的演员。这也是为何多年来,他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和经纪人,自己事无巨细地负责所有工作,包括看剧本、选通告、商议拍摄周期、洽谈片酬,甚至为自己当司机。他的表演事业也因此变得自由。他可以演一部戏,只为了帮老朋友一个忙;有时遇到喜欢的故事或角色,戏份多或少都可以不考虑,就像年轻时接演独立制片、学生制片的作品,没什么钱,只为学到一些经验。
“一些演员可能会把演戏当做工作的全部,斤斤计较片酬、计较工时。但我觉得演戏到了一个阶段后,它不再是我拿来赚钱混饭吃的(手段)。我现在也有一些商业代言,那才是让我赚到钱的东西。演戏上我就可以单纯看到一个剧本很喜欢,即便它不是大成本制作、没有演员费用,这些对我而言都没关系。可以比较任性,保持以往舒服的状态。”吴慷仁说。
那些“经历”对他来说都只是生存手段而已;实际上,每一刻他都在为房租、三餐、电费、水费、电话费而苦恼。
父母离异后,吴慷仁和母亲生活在一起,生活并不富裕。为了补贴家用,国中(地区的初中)阶段他就开始边读书边打零工。20岁前,吴慷仁曾尝试近50份工作,有时还会同时兼两三份工,从水电箱焊接工、垃圾清洁工,到街边摆地摊、建筑工地打工……
工地的工作枯燥且危险,组板模、垒砖、灌浆、把浆拆掉、再往上垒砖;还要架钢索、钉天花板。大大小小的钢钉被随意扔在地面上,最长的有10厘米,工人即便穿着钢板鞋,踩上去还是会被瞬间扎穿脚背。一次,吴慷仁眼见着钉子扎进鞋里,血像动画特效一样喷射。他也只是若无其事地拔出来,默默到医院打了一针破伤风。早年工地也没有完善的安全措施,工人很少戴安全帽、绑安全带。钢架铺到地面7层,加上挑高,垂直高度实际已经达到14层。他全靠着年轻气盛的蛮劲儿,每天像猴子一样在“钢林”中上下左右来回穿梭。
19岁时,吴慷仁从高雄来到台北,改去一间酒吧做酒保,负责洗杯子、给客人倒水。每打一份工,他都会先观察前辈们如何工作。他发现,真正洗干净的杯子,和海绵摩擦的声音是清脆的、独特的。且从清洗、冲洗,到晾干,每个过程在台面上、台面下,都要精益求精,不能“表里不一”。
洗了半年杯子后,他想要晋升到调酒师,“很心急,但我的基本功又不够。”吴慷仁的英文不好,一开始根本看不懂酒瓶上到底写的什么。那时手机上网也不方便,于是他就把酒瓶上的英文抄下来,回家后用计算机和词典一个词一个词的翻译。
生活阅历丰富的人,演戏也会更具生活感和同理心——这在表演业似乎是被默认的规律。但这个“理论”,在吴慷仁看来,只是一种“理论”,“因为大家多半是看到了成功的人(有这样的经历)才会觉得,好像是这样没错。但我年轻的时候想不到这么多。”反而,过去别人感叹“你的工作好危险、好辛苦啊”“你好多经历哦”,吴慷仁却觉得索然无味。因为那些“经历”对他来说都只是生存手段而已;实际上,每一刻他都在为房租、三餐、电费、水费、电话费而苦恼。
直到如今,走过不惑之年,吴慷仁对自我的认知更加深入,他才开始审视过往20年的经历到底给自己的人生带来了怎样的影响。“现在想想,工地的工作其实很累,但年轻不会觉得累。老板也觉得你很好用,然后就带着你学(本领)。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耐性上的磨炼。”而酒吧的工作,大多同僚都是男生,吴慷仁会叫他们“学长”。在强烈的费洛蒙冲撞下,大家的办事方法也很“男人”——做得不好,不用解释,你会被直接推开,由别人上手替你做。“但这个比骂更‘羞辱’。你会更内疚,下一次也会更认真。”酒吧磨砺出吴慷仁很少抱怨的个性:与其去问天问地,不如直接动手去做吧。
▲成为演员之前,吴慷仁曾做过很多工作,这其中就包括广告模特,也正是因为这份兼职,让他最终成了一名演员。图片来自其微博
吴慷仁在酒吧工作时也会兼职一些广告模特。某次拍摄,导演让吴慷仁表现出“灿烂的笑容”,但他却只会把嘴打开。现场,导演不留情面地破口大骂。他只能一次次地尝试,一次次地再挨骂,留下拍摄六天被骂五天的无力感。“我(演的)就像是一个笨蛋的笑容,背后是没有内容的。”他十分不甘心:表演这么难?笑,还可以有什么不一样?
多年后,他回忆起那一刻,或许是年少叛逆,也或许是不想再挨骂了,他开始对“表演”这件事产生不可抑制的好奇。他从未想到,就此自己会一脚踏入人生中从事最久,也是最热爱的一份工作。
吴慷仁曾在接受采访时坦言,如果一开始就很顺遂地成了演员,或许他如今会感到迷失,或许半路会“走歪”,至少,无法像现在这样成熟地去面对生活的困境。“我27岁的时候才入行,基本(社会上)该看的都看了,学会了对人生要负责,对职业要负责。这个很重要。”
吴慷仁很少许诺所谓“演员不重复”的期许,而是将自我打碎,在多种多样的人物、人性、人生中重组、生长。
27岁入行,吴慷仁已属演艺圈的“高龄新人”。经纪人认为,演员需要多看书,慎选剧本,不应该随便接戏。三年之间,吴慷仁参演了经典台剧《下一站,幸福》,主演爱情电影《河豚》入围新人奖,也证明了该经验之谈的正确性。但彼时,台剧正值由盛及衰的转折期。而后几年,吴慷仁出演的多部作品,不是八点档的同质偶像剧,就是很难被观众记住的配角。眼见过了三十岁,非科班出身的。